【贾充/荀勖】我于葬礼.AU
*第一人称
*主要角色死亡
我是在出差途中接到司马昭电话的。
“贾充死了”他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我耳边，带给我强烈的不真实感。那边司马昭许久未听到我的回话，轻叹一声，略微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仍没能摆脱那莫名的压抑。正午的太阳囚禁了微风，我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于是想起他也在这片天空下。子上说若是我现在赶回去，还能来得及参加他的葬礼。明天下午过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或许明天的太阳会更加刺眼，我漫无边际地想。
我曾经热衷于给他写信，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得到什么回信了。那便不寄了吧。现在匆匆向客户道了抱歉，甚至没有顾得上为公司争取更多利益就在合同上签了字。赶往火车站时起风了。如果贾充没有死，我也许会在这所城市多呆上几天，毕竟这样舒适的自然风足够让我放弃空调出来走走了。
可是贾充死了。我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个事实，我正回去参加一场葬礼。
在火车上我拿出随身带着的信纸，还是一如既往的格式——
公闾：
展信佳。
见字如面。
然后猛地划掉那些字，再次下笔却只剩一句“我也许，再也不会给你写信了。”
时间已接近傍晚，车厢的灯忽明忽灭。我坐在窗边，认真观察昆虫死亡的模样，霎时间内心无端生出一股荒谬，我是去参加谁的葬礼呢？贾充，或是……我？
并不十分应景地，车厢里忽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若是在平时我定会对那孩子的家长投以埋怨的眼神——此时被吵醒的乘客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今天我却未觉不适，相反的，却是感到几分安慰。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了，我闭上眼，明早醒来就该到了。
夏夜的静谧被白日初升的朝气所取代。下了火车，先要赶往钟家，我那不负责任的小舅会告诉我该做什么。
“子上的公司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暂时没有办法去了”钟会这么说，并递给我参加葬礼要用的白花，“贾充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去买些花圈还来得及”他低头看表，再抬头时眼里带了那么几分罕见的担忧，“公曾你……节哀顺变。下午我大概能请到假，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那个一直以自我为中心的钟士季难得表现出一点长辈的样子，我暗自觉得好笑，却只是答道：“不用了，我没事，只是去见见他罢了。”
离葬礼开始还早，钟会问我想不想看贾充最后一面，如果我有需要，他可以联系负责的人打开棺材，让我最后看他一眼。
“算了吧，他一定不想我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现在想来，公闾平日得罪的人太多了，估计只有寥寥几人会前去参加他的葬礼。冯紞给我打了电话，说一会儿与我一同过去。
我于正午时分在路边等来了一身肃穆的冯紞，好久不见他，谁知再度相遇会是因这样的情况。今天的太阳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强光碎成一片片，打在我们身上。冯紞今天格外沉默，我看着他的侧脸，恍惚间想起贾充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去铭记”。很久以前听到这句话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倘若有一天贾充不在了我会如何，现在看来……我大概确实不会为他哭泣吧。
从此以后，我的人生里便再也没有贾公闾了。
后来的日子像往常一样，短暂而又漫长。